《诗经》第188篇 斯干

这是一首祝贺西周奴隶主贵族宫室落成的颂诗。

【资料图】

秩秩斯干[1]，幽幽南山[2]。如竹苞矣[3]，如松茂矣。兄及弟矣，式相好矣[4]，无相犹矣[5]。

似续妣祖[6]，筑室百堵[7]，西南其户[8]。爰居爰处[9]，爰笑爰语。

约之阁阁[10]，椓之橐橐[11]。风雨攸除[12]，鸟鼠攸去，君子攸芋[13]。

如跂斯翼[14]，如矢斯棘[15]，如鸟斯革[16]，如翚斯飞[17]，君子攸跻[18]。

殖殖其庭[19]，有觉其楹[20]。哙哙其正[21]，哕哕其冥[22]，君子攸宁。

下莞上簟[23]，乃安斯寝[24]。乃寝乃兴[25]，乃占我梦[26]。吉梦维何？维熊维罴[27]，维虺维蛇[28]。

大人占之[29]:“维熊维罴，男子之祥[30]；维虺维蛇，女子之祥。”

乃生男子[31]，载寝之床[32]。载衣之裳[33]，载弄之璋[34]。其泣喤喤[35]，朱芾斯皇[36]，室家君王[37]。

乃生女子，载寝之地。载衣之裼[38]，载弄之瓦[39]。无非无仪[40]，唯酒食是议[41]，无父母诒罹[42]。

注释

[1]秩秩：水流淌的样子。斯：语助词，犹“之”。干：通“涧”，山间流水。[2]幽幽：深远的样子。南山：指西周镐京南边的终南山。[3]苞：竹木稠密丛生的样子。[4]式：语助词，无实义。好：友好和睦。[5]犹：欺诈。[6]似：同“嗣”。嗣续，犹言“继承”。妣祖：先妣、先祖，统指祖先。[7]堵：一面墙为一堵，一堵面积方丈。[8]户：门。[9]爰：于是。[10]约：用绳索捆扎。阁阁：捆扎筑板的声音。一说将筑板捆扎牢固的样子。[11]椓（zhuó）：用杵捣土，犹今之打夯。橐橐（tuó）：捣土的声音。[12]攸：乃。[13]芋：鲁诗作“宇”，居住。[14]跂（qǐ）：踮起脚跟站立。翼：端庄肃敬的样子。一说古代建筑的飞檐。[15]棘：借作“翮（hè）”，此指箭羽翎。[16]革：翅膀。[17]翚（huī）：野鸡。[18]跻（jī）：登。[19]殖殖：方正而平坦的样子。庭：庭院。[20]有：语助词，无实义。觉：高大而直立的样子。楹：殿堂前大厦下的柱子。[21]哙哙（kuài）：宽敞明亮的样子。[22]哕哕（huì）：同“煟煟（wèi）”，深暗的样子。冥：指厅后幽深的地方。[23]莞（guān）：蒲草，可用来编席，此指蒲席。簟（diàn）：竹席。[24]寝：睡觉。[25]兴：起床。[26]我：指殿寝的主人，此为诗人代主人的自称。[27]罴（pí）：一种野兽，似熊而大。[28]虺（huǐ）：一种毒蛇，颈细头大，身有花纹。[29]大人：即太卜，周代掌占卜的官员。[30]祥：吉祥的征兆。[31]乃：如果。[32]载：语助词。[33]衣：穿衣。裳：下裙，此指衣服。[34]璋（zhāng）：一种玉器。[35]喤喤（huáng）：哭声洪亮的样子。[36]朱芾（fú）：用熟治的兽皮所做的红色蔽膝，为诸侯、天子所服。[37]室家：指周室，周家、周王朝。君王：指诸侯、天子。[38]裼（tì）：婴儿用的褓衣。[39]瓦：陶制的纺线锤。[40]非：错误。仪：读作“俄”，邪僻。[41]议：评论。[42]诒（yí）：同“贻”，给与。罹（lí）：忧愁。

译文

涧水清清流不停，清静幽深那南山。绿竹成丛好形胜，青松茂盛满山峦。哥哥弟弟多和睦，相亲相爱情最亲，没有诈骗和欺凌。

继承祖先的遗愿，盖起房舍上百栋，向西向南开大门。在此生活与相处，欢声笑语乐无穷。

绳捆筑板声咯咯，敲打夯土响托托。风风雨雨都挡住，野雀老鼠穿不破，君子安身好住所。

端正就像人企立，檐角如箭有方棱，宽广好像鸟展翼，又像锦鸡正飞腾，君子踏阶可上登。

庭院宽广平又正，柱楹高大又笔直。正殿大厅宽又亮，殿后幽深又宁静，君子住着心安宁。

下铺蒲席上铺簟，这里睡觉真舒服。早早睡下早早起，来将我梦细解诠。好梦梦到是什么？梦见小熊和大熊，梦见虺蜴和长虫。

卜官前来解我梦：“为何梦见大小熊，预示男婴要降生；为何梦见虺和虫，产下女婴吉兆呈。”

如若生了男孩子，就要让他睡床上。给他穿上好衣裳，让他玩弄白玉璋。他的哭声多响亮，红色蔽膝真鲜亮，不是国君便是王。

如若生了女孩子，就要让她睡地上。把她裹在襁褓中，给她玩弄纺锤棒。长大端庄不邪僻，能把酒食来料理，不给父母添忧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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